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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百转千回之后，方正展出一张笑脸，走到刘黑虎跟前拱手道：“刘帮主，我乃兴盛酒楼二掌柜。” “你来的正好！” 刘黑虎左侧的一名红脸大汉指着鱼肚子里的那只死苍蝇道：“我们在你家做的鱼里吃出了一只苍蝇，这是我们看见没吃，没看见的呢？我们来这儿是看得起你们家，差你们钱了，还是骂你们娘了，你们就请我们鱼炒苍蝇？！” 还是有一些客人相信兴盛的品质，亦无心看什么热闹，安稳地坐在位子上吃饭。 但是鱼炒苍蝇当真令人反胃，非看官们听完怎么都觉得嘴里不是滋味，纷纷结账，下楼走人。 此刻，方正不能辩解，无论他说什么，对面只需咬死了自己吃过鱼炒苍蝇，就能让其他客人吃不下一口饭。 “几位爷，息怒、息怒，我呢是刚从外面回来，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摆在面前，我们兴盛绝不放过一个恶人，一会儿我就去后厨让做鱼的厨子卷铺盖混蛋，您看可好？” “不好！” 另边的一人道：“你们酒楼是关门倒闭还是生意兴隆跟我们兄弟有一文钱关系？” “这顿饭我请！” “呵，请我们吃炒苍蝇？” 方正那叫个腻歪，真想把这帮流氓从楼上扔下去，但就像他说的，事实摆在面前，强求不得只能趋于委蛇。 再次行礼，“刘帮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方正要跟他们谈条件。 始终未言语的刘黑虎抬手，“不必了，后会无期。” 意思是他没有这个资格。 一炷香的工夫，黑虎帮一众十几号人跟随帮主的脚步而去。 兴盛酒楼出了血，此事便应宣告结束。 没有，第二天换了一波人又吃出一只苍蝇，第三天是茅坑里的蛆虫。 方正连续花了三份钱，胸中的怒火早已压制不住，前去报官，而衙门里的人听说兴盛酒楼与黑虎帮起了矛盾二话不说先收钱，让他回去等消息，然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自从刘黑虎在兴盛露面，黑虎帮众每日必然光顾这家酒楼。 经常从饭菜里吃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吃瓜观众也会审美疲劳。 过一日方正想方设法不给他们上菜，点什么没有什么，一群人丝毫不纠结，下楼为兴盛站岗，虽是不打人不骂人，奉客就问：“你来这家吃饭的？” 客人说是，人便退了回去。 可是他们的长相个顶个的凶神恶煞，不少客人便被吓了回去。 兴盛酒楼不需要人站岗，可人家没站在酒楼里而是酒楼外，不属于任何人，人家走走停停找人聊聊天，并无不妥。 “欺人太甚，姓陈的欺人太甚！”方正快被气疯了。 所谓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兴盛酒楼接连出现不干净的饭菜，已然传遍乌霞县城的大街小巷。 最明显的变化自然发生在客流量方面，新客户没有，老客户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几天不现身一次，即使进门见店内客人不多也会选择离开，三条街外的华泰酒楼厨房餐桌锅碗瓢盆都是最新的，决计不会出现不该出现的小动物，虽然在他们家吃饭需要排队，东西是真好吃。 华泰暖心火锅，乌霞县城独一份，水煮鱼、爆鸡丁，等等等等，无一不是原创及美味。 听说华泰的第一家店在三河镇，晚上还有特色烧烤供应，但是因为天气太凉影响口味，乌霞的百姓必须等到来年开春之后才有可能吃上美味的烤串。 乘胜追击，陈川搬出了会员政策，储值返现、储值免单都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营销手段，乌霞的百姓没见过，仅凭作祟的好奇心，便足以帮助华泰二店积累一定数量的会员客户。 …… “咳，咳！” “咳，咳！” 就在方正几欲疯狂之时，兴盛大掌柜吴明走了过来。 这一位的身体尚未全好，面色发黄，衣服厚重，捂得严严实实。 “早前我应该对你说过，我们做生意不能怕是，亦不能主动惹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咳咳！” 双目血丝的方正道：“他陈川给我留一线了吗，再这样下去，兴盛酒楼快要成为乌霞的笑柄了！” 吴明不气也不躁，就像十几年前一样悉心教导他，“人家的酒楼还没开张，你便派人往人家的大门上泼粪，这是因，等人家抽出手来日日找你的麻烦，让兴盛酒楼不得安宁是果，因果循环，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带你去道歉。” “我去道歉，我为什么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方正道，“师父，我还没有输！” “关键的是人家有资格输你却没有。” 大掌柜吴明座下来说话，“我已经派人查过这个陈川，他的出身暂时不明，已在三河镇开设了一家华泰酒楼与一家华泰钱庄。” “你知道胡布衣对他这个准女婿不很满意，准备用价格策略拖垮华泰，你太小看胡家那位大小姐在胡老爷子心目中的位置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同时面对华泰酒楼与胡氏布庄，比起动用手段你已经吃过亏了，你觉得你能比当今的县太爷更加厉害？” “我说你输不起是因为你的身份不过是兴盛的掌柜，所能动用的资源超不过这三层小楼，而陈川可举一镇之财力与你血拼，到最后他输了，大不了损失一些银子，而你会失去所有。” “师父……”方正记得师父绝不是个轻易认输之人，至少区区一点挫折，不足以令他老人家低头。 吴明却是笑着说：“逞一时之勇纵使能赢也会让兴盛元气大伤，及时止损同样是取胜之道的一种，陈川正值春风得意，我们不与他正面对抗，转入幕后，寻找机会，没有人敢说自己天下无敌，我不敢，他陈川一样不敢，换句话说，我制不住他可以找能制的人去制，走，趁黑虎帮还没来捣乱，我们去拜会一下这位陈老板。” 辉老大盛辉站于门外，说道：“大掌柜，二掌柜，华泰酒楼陈老板求见。” “他来耀武扬威？！” 吴明告诉徒弟不是，“他知道我回来了，主动握手言和，希望能够化干戈为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