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46章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深
台下的地板内部装有魔幻灯,受数字遥控变幻着色彩及图案,地板以弹簧垫底,踩在上面便可轻微晃动,蹦迪时感觉会很炫,大厅的三面墙上悬挂着液晶超宽大屏,画面清晰逼真。大厅四角顶部设有一流的音响设备,音质绝佳,音乐起时笼罩整厅,震撼人心,而吧台则围在大厅外围三周,呈大的半环形,每隔几米便有一位调酒师和一位服务生随时准备为客人服务。吧台前面放置着弹簧椅,供客人边休息边随音乐随意摇摆,由大厅向上望,可以望到玻璃制楼顶,透过它可以看到漆黑的夜空,如果一楼大厅的灯光全部熄灭,甚至可以看到夜空中的点点星子。 他们两人进入酒吧的一瞬间,酒吧内的人已经很多,当华子建和华悦莲在角落的桌子坐下时,舞台上乐队正在演奏着火爆的音乐,十分强烈的节奏有规律的与短的主旋律不断地重复着,没有活跃的对比,一切都是强劲,华子建看着台下随着音乐舞动的夸张的人们,他们的存在不是为了判断和欣赏音乐,而是为了和乐手们一起叫喊,在这里,人们寻找的是认同而不是欣赏;是宣泄而不是幸福。这种宣泄的气氛一点也不会影响到华子建,华子建注意到英俊的主唱高正成为人们注视的焦点,在台上一声尖的吉他长鸣颤音与台下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 “喝点什么?”华子建问。 “红酒吧。”华悦莲回答。 一会,服务生很有礼貌地将酒放在桌上,给他们打开了酒盖,脸上挂着一个浅浅的微笑,转身离去。倒上了酒,华子建先点上了一支香烟,他吐了一个长长的烟圈,烟圈在黑暗中扩散了。华悦莲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华子建。 华子建冲华悦莲笑笑,然后直视着她说:“我有话和你说!”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野性的欣喜,这种表情在他的目光中是那样强烈,那样炙热,以至于华悦莲不得不移动开眼光,不敢直视他。 “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已经不再恨我了?” 华悦莲将目光收回投向了华子建,一时间,他们完全凝滞了,他们一下子就消失在深篮色的夜空中,融化在夏夜潮湿温暖的微风中,只存在于彼此相对而视的感觉中,任凭柔情在眼中燃烧。 沉默后,华悦莲说:“其实我没有恨过你,真的,只是当时感觉你太不靠谱,怕自己会受到伤害,换句话说,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学会谈恋爱,还不会处理感情上的问题。” 华悦莲的话一点都不假,作为她最美好的初恋,确实有太多的迷茫和惶恐,有人统计过,初恋的成活率是极低极低的,不是初恋中的男女不相爱,而是他们还没有学会怎么应付这样的感情。 华子建一把拉住华悦莲的手,让她不得不停下来直视自己的目光:“你真的就是那样想吗?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担心,担心会让你带着永远的恨意。” 华悦莲摇摇头,说:“没有,其实我也后悔过,想去找你,但人有时候自尊心会阻碍自己的理智。” 华子建放开了手,端起了酒杯,喝掉了杯中大半的红酒,说:“是的,这也正常,因为我们是有感情,有个性,有脾气的人。” 华悦莲也端起了酒杯,小口的呡了一下,说:“对了,约你过来还有一件事情要给你说一下。” 华子建在手中旋转着高脚杯,点点头,认真的听着。 华悦莲咬了一下嘴唇说:“你是不是来交通厅跑审批项目的?” 华子建没有说话,依然点了点头。 “恐怕你们的事情会很麻烦,他回家说了,他要让你们筋疲力竭。”华悦莲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就有点红晕,有点惭愧的样子了。 华子建一下就皱起了眉头,他没有去问华悦莲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华子建在交通厅的时候,已经大概猜出原因,华子建不想让这样的问题带给华悦莲不安,就转换了一个话题,说:“他对你好吗?” 华悦莲愣住了,这个问题一下子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她有点嗫嚅,有点伤痛的说了一句什么,但华子建没有听清,华子建就看着华悦莲,又说:“只要他对你好就成了。” 华悦莲却一下子摇起了头,很快,她的脸上就留下了泪水,她抽搭着说:“他从来都没有对我好过,从来都没有。” 华子建一下就呆了,他难以置信的说:“怎么会这样啊,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华悦莲说:“谁知道呢,谁知道呢,我们从结婚之后,一直都是分居。” 华子建真的感到诧异,他看着华悦莲说:“分居?从结婚就开始?这样的生活你为什么要去维持,到底为什么?” 华悦莲拿过桌上的餐巾纸,抹了抹眼泪,直视着华子建说:“因为他从来都不喜欢女人。” 华子建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有带你痛苦的说:“真难为你了,那。那就结束吧。” 华悦莲摇着头,说:“我几次都提出了离婚,但每一次他都不断的哀求,我硬不起心肠。” 华子建无语的端起了酒杯,一口喝掉了满满一大杯的红酒,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无奈,什么是痛苦,自己一直都认为华悦莲的生活应该是美好的,省城的五彩缤纷应该是属于她们的,但谁能知道啊,原来在最繁华的地方,也有最孤单的人。 夜已很深,昏暗的酒吧内,江可蕊坐在烛光的阴影里,疲倦的依靠在墙壁上,在烛光里,她的美丽更为明显。她的头微微向上仰着,她的目光神游,嘴角却浮现的落寞,这时终于响起了《回家》的曲调,这是每晚的最后一支曲子,也是宣告酒吧打烊的曲子。 他们离开了,默默无言的离开了这里,在华子建送华悦莲回家的路上,他们都很少说话,他们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只有在走到家属院的大门口华子建将要离开的这一瞬间,华子建看到华悦莲眼中的泪花夺眶而出。 华子建心痛了,他一把将华悦莲紧紧抱进了怀中,他能够感觉到从华悦莲颈部散发出来的温暖香甜的气息,他宽厚的手臂慈爱的拍拍她的肩艰难的说了一声:“自己多保重,要多打电话。” 华悦莲使劲点点头,她不敢正视华子建发红的眼圈,她匆忙将目光移向别处,无声的接过华子建手中的包,背对他擦去脸上滑落的泪珠。 当华子建缓慢地离开时,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使劲挥舞着手臂,默默的向华子建告别。她看着空荡荡地街头,看到华子建的肩上颤抖,他的身影越来越小,不一会就便成了一个小黑影,那么小,那么孤单,一股强烈的悲哀攥住了她,她靠在树上,任泪水流淌。 此刻她最渴望的是在这个大都市漆黑的夜中,有一盏亮着的灯是为她点燃的,会有一个爱她的男人期待着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她也渴望浪漫的情感,而不是价值不菲的礼物,在华悦莲眼里,最好的礼物是持久的,而不一定要华丽无比,假如丈夫帮她干些杂活,陪她共进晚餐,甚至和她一起开怀大笑,都会被视为是价值连城的钻石,但这些却无法做到,因为丈夫并不喜欢她,或许也有喜欢吧,但那种喜欢和男女之间,妻子和丈夫之间的喜欢大不相同。 回去后的华子建久久没有安睡,他独自一人默默坐在房间的阳台上,静静地看着湛蓝色的夜空,那轻柔的微风吹着他;一如那纤纤细指般,抚弄着自己的发梢,是那样柔和;那么亲切;让华子建感觉这一如昔日似地温暖。可到如今,这感觉只能在回忆中追寻。 华悦莲早已离开了自己身边,自己再也没能在夜色中尽情地享受她给予自己的温柔,这一切的一切都如风般逝去无痕!恨自己当初不知好好地去珍惜,一次又一次不自觉地将她伤害。而每一次她都只是默默地擦干眼泪,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身边;用那双强忍泪水的眼睛轻轻地看着自己,而自己则每一次都将它忽略,她只好带着满腔的幽怨静静地离开……可是华悦莲,你是否知道,今天我想哭。好想追到你的身前,握住你的小手,叫你留下来!可临去时你凄婉的眼神使我一阵寒粟。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为我留下来吗?我此生此世还有资格吗? 华子建愧疚的想,自己一次一次不经意地,将华悦莲早已伤害得伤痕累累,只因为自己太过自私,让华悦莲一次一次一人独行;好希望自己能够什么都不顾,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可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那么可怜的丁丁点点。 华子建好想告诉华悦莲:我心中对你的愧疚,让我难以面对于你,却始终都不知如何用行动去表现。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深”。只有当你离开我之后,我才知去后悔,去珍惜这一切。可如今只能在如风的往事中追忆。 华子建就这样伤感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华子建在第二天起来的很晚,昨晚上一直没有休息好,直到天亮的时候,华子建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所以在醒来之后,他才发现已经是上午的10点了,华子建苦笑一下,赶快穿戴,洗漱一番,然后打开了房门。 这面的门一响,那面几间房子里的人都出来了,华子建暗笑,恐怕他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华子建就招呼了一声,蔡局长和秘书小赵就到了华子建的房间。 秘书小赵有点紧紧张张的说:“我见你没开门,所以也不敢叫你,怕影响你休息。” 华子建很理解的点头说:“嗯,昨晚上想事情,所以天亮才睡下,你叫早了我也不起来,呵呵呵。” 见华子建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一下子,房间的气氛就轻松了,秘书小赵忙问:“华市长是下去吃饭,还是就在这里吃?” 华子建想,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两种准备了。 华子建就说:“要是方便的话,就在这吃吧。” 小赵连说:“方便,方便。” 很快就给华子建送来了稀饭,鸡蛋和几个小菜。 华子建很奇怪的问:“这稀饭还是热的?” 蔡局长就说:“小赵心细的很,来的时候专门给你带了一个保温桶你,饭菜装在那个里面,不会凉。” 华子建就连声的道谢着,他也是真饿了,就在茶几上铺开了,吃了起来。一面吃,华子建就一面问:“大家昨晚上有没有想到什么好一点的方法啊?” 蔡局长知道华子建说的是项目审批的事情,就惭愧的说:“华市长,这事情很棘手的,我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要是勉强说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重炮轰击一下,说不定有效果。” 华子建心中叹口气,这次自己过来,基本就是带了好多实物,比如烟酒,茶叶,人参,鹿茸什么的,没有准备送钱,来的时候冀良青还提醒了一下,但华子建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那个为养殖基金准备的三十万元,差一点就要了自己的老命,所以不到万一,他不想出此下策。 而且昨天晚上华子建见到了华悦莲之后,更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件事情就算送钱也是解决不掉的,关键在于刘处长现在有个心病,他对自己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怨恨,这就不是什么别的方式能解决的问题了。 华子建皱着眉头,边吃,边想,但一时也是想不出什么好一点的办法来。 华子建就让蔡局长带着他们局的那个科长先去交通厅打探一下,看看厅长回来了没有,这里离交通厅也是不远,华子建的想法是厅长如果在,自己过去见上一面,给厅长好好说说,最好能把人家请出来,那么事情还是有点转机的,不管怎么说,你一个处长总不敢和厅长杠着来吧。 蔡局长和那个小科长也就不敢耽误,赶忙离开了华子建的房间,带上东西打前站去了,华子建吃完饭,又喝了一会茶,那面就传来了消息,蔡局长说人家厅长在呢?他们已经开始挂号了,请华子建过来。 华子建听的好笑,这见厅长怎么和医院见专家治病一样,还要提前挂号,不过想想也很有道理,见专家门诊那是要多花钱,见厅长可能化的更多,华子建就不想这个问题了,带上了秘书小赵,赶到了交通厅。 到了厅长办公室附近,就见到蔡局长和那个小科长了,两人说牛厅长办公室还有人,一会他们前面还有一家,等这家谈完了就轮到新屏市汇报工作了。 华子建笑笑,就在旁边的一个接待室等着,接待室里面还坐了好几拨人,都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华子建心中感慨啊,想当年乐世祥在的时候,自己在柳林市当市长,到了省直机关来,那里用的着排队啊,现在斗转星移,世事变迁,自己成了虎落平阳被犬欺,龙行浅谈遭虾戏,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等人人家厅长来翻自己的牌子,考,怎么说的自己跟一个妃子一样了。 不说华子建在这莫黄打气的干等,却说那个二公子李啸岭,昨天等了一晚上,也没见华子建给他来电话,这心里就很奇怪了,从时间上估算,华子建应该到了一天了,他就一个电话给华子建挂了过来:“嗨嗨,华领导,你到底来省城了没有啊?” 华子建正在人家交通厅的会议室傻等呢?一听电话,也不好大声喧哗,就压着嗓子说:“我来了,来了。” “领导啊,来了你倒是给我联系啊,我准备好了陪你吃喝嫖赌呢,你怎么就不来电话。” 华子建哭笑不得,就忙说:“我一会给你电话,我现在这里不方便啊,在交通厅等着汇报工作呢。” 二公子李啸岭问:“你给谁汇报工作?你不是市长吗?奥,对了,你副厅,人家厅长比你大,呵呵呵,怎么样,审批应该没问题吧?” 华子建说:“愁的头大,复杂的很,昨天碰壁了,今天想来见见厅长。” “不会吧,谁让你碰壁了。” “唉,等我们见面了在说?” “是不是项目审批处那个二姨子刘处长啊,那家伙不男不女的,他就爱给人为难。” 华子建不好多说什么,到底这里不是自己的办公室,还有几拨不认识的人也在这里,所以华子建就干脆的说:“算了,现在不说,等我事情搞完了和你联系,你等我电话。不说了。不说了,挂了。” 那面二公子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华子建就把电话压了,奶奶的,厅长,处长自己是不敢惹,这小子,就是流氓一个,自己不怕他。 挂上了二公子的电话,华子建又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等待了,一会一个年轻的女孩,翘着浑圆的屁股就过来说:“大建公司的,该你们见厅长了。” 华子建他们对面就站起来了几个人,一面低头哈腰的给这个女孩陪着笑脸,一面往外面走了,那女孩根本就懒得看一眼这几个人,扭着屁股走到了华子建他们的面前,说:“你们是新屏市的吧,不要乱跑了,等着,下一个就该你们了。” 那蔡局长和科长也像刚才那一拨人一样的连连点头,华子建对这个丫头的话是听到了,但没有太大的反应,坐那还想着自己问题呢。 这女孩就有点奇怪了,对着华子建说:“嗨,你是哪个单位的。” 华子建抬头,还没回答,秘书小赵就说:“这是我们新屏市的华市长。” 女孩很奇怪的看看华子建,这个人挺拽啊,自己给他们说话他连讨好的笑都不会啊,不过人家好歹是个市长,在说了,人家大爷不给你小丫头笑一个,这也不是什么错误,她就恨恨的看了华子建一眼,扭着屁股,踩着高跟鞋走了。 这家伙又是20来分钟的等待,华子建他们几个人都有点不耐烦了,华子建一会站起来走上几步,一会又坐下,抽出了香烟,点上抽着,接待室有水,不过就是一次性杯子白开水,凑合着喝吧。 这里正在抽着烟,那个刚才进来的女孩就又来了,进来就进来吧,一看到华子建,她就像猫儿发春了一样叫了一声:“呀,谁让抽烟的,你不知道现在公共场所禁止抽烟吗?嗯,说你呢,那个什么市长。” 这家伙,直接就指名道姓的批评起华子建了。 华子建也是脸一红,倒不是觉得让个年轻人批评面子难受,而是他也知道很多大城市确实对吸烟是有禁止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吧,自己好歹是个市长,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好吵,他就指了下烟灰缸说:“那不是有烟灰缸吗?” 小丫头说:“那就是个摆设。” 华子建说:“既然不让吸烟为什么要放这个?” 小丫头很蔑视的说:“你看,桌子上还放了一盘塑料的桃子,要不你也尝一个,现在你看看,进了政府楼,谁抽烟了,你们就是小地方。” 刚说到这里,就听门外一个人说话了:“狗屁!是谁说的不能抽烟,嗯,我就要抽,还把你反了。” 说着话,二公子李啸岭就走了进来,一面说,一面过来给华子建又发了一根软中华,华子建那半截烟刚刚掐掉的,现在这二公子就硬给华子建又点上了香烟,对那小丫头说:“这是我华哥,你丫头是狗眼看人低,连他都敢批评,我见了他都老老实实的,你算什么?” 这二公子说起来是二公子,实际上在省城那就是一公子,特别是政府这面,谁不给他面子,谁不知道他的大名,这丫头见是他来了,根本就一句话不敢说了,不要说是自己,就连厅长都要给他面子的,小丫头脸儿红红的,有点嗫嚅的说:“二公。我。我不知道他是你朋友,以后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