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点
次日一早。 伍德如昨天一般早早起床，而就在他穿衣服的时候，旁边房间传来了巴兹那如同梦语的声音。 “我想要吃地龙饼……” 伍德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笑了笑。 离开屋子，洗漱了一番后，伍德便出发前往商业大街。 穿过小巷，如同往日一般，三五成群的亚人汇聚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而街角处两个狼头人正站在那里聊天。 “前面大街西北角新开了一家不错亚人酒馆，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啊？” “哦？亚人专供的嘛？” “当然！” “……” 这熟悉的对话传入耳中，让伍德瞳孔为之一缩，目光不由向着身后街角那两个狼头人看去。 难道…… 伍德收回目光，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猜测，不过尚且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念及此处，伍德径直穿过亚人街道，向着商业大街的烤饼店而去，这里也如同昨天一样，排列了不少人……但这点并没什么参考价值，因为每天这个时间都会有不少人在这里排队。 当轮到伍德时，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嗯…给我拿十张地龙饼吧。” 摊位老板歉意的一笑：“抱歉啊，客人，今天没有地龙饼了，地龙肉要明天才能到货，要不你买点别的？” 果然！！！ 伍德目光开始在人群中寻觅了起来，最终看到了那道即将消失在街道尽头的银发少女背影，这让他的嘴角不由已抽。 终究还是开始了吗？ 不过，他没有受到干扰这点在伍德意料当中的同时，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要给我随随便便就死啊。” “啊？客人，你说什么？”摊位老板看着发呆的伍德，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 伍德微微一摇头：“那就给我拿十张火蜥饼吧。” “好嘞！！” 回家路上，伍德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努力回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一切。 既然出现了‘死亡重置’，那就证明莱月昂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同样意味着在剧情可能已经开始了，不过……伍德更偏向于剧情发生了改变，毕竟莱月昂与爱蜜莉雅相遇的契机已经消失了。 莱月昂！ 他和伍德一样，都属于穿越者。 不过，对于此世界来说，他便是如主角一般的存在，而他的能力正是所谓的死亡重置；就仿佛是玩游戏一样，只要他死亡，世界就会还原到储存点。然后在重新按照不同的路线开展游戏。 而那三个逃离王都的小混混对于莱月昂的人生轨迹来说，占据了很重要的部分，那三个小混混的消失剧情必然会发生改变。 也就是说…… 莱月昂极有可能并不是原著中那般死法，而是死在了他所不知道的地方，触发了他现在所存在的第一次‘死亡重置’。 伍德苦笑了一声：“还不如把我也列在影响范围呢。” 他可不是莱月昂那种主角，改变原本已经发生的事件，而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如果以时间驳论来说，知道今天身边所有经历的他，做出的任何改变，都可能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也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所以，为了避免发生一些难以预计的后果，伍德必须要按照昨天记忆来进行剧情。 想到这里，伍德就连迈步都变得有些僵硬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拿他现在走路来说，如果他哪一步迈的和昨天不一样，最终将某块石头踢到了它本不该出现的位置…… 结果某个人在这石头上绊倒摔死，假如按照原有轨迹，这个人以后会取到漂亮老婆，生出一位拯救世界的勇者；可如果今天他死了，勇者就不会诞生，最终世界毁灭…… 也就是说，因为他一不小心将步伐迈大扯到蛋，导致世界毁灭了。 当然， 这只是一个假设，但可能性绝对不是零。 所以伍德才会说……还不如不让他脱离这个循环，如同其他人那样一无所知，这样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纠结。 “又是烤饼，你这家伙还真是能浪费钱啊。” “每天早上都要说一遍，你就不觉得烦嘛？”伍德用昨天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这点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往常这种对话也时长会出现。 接下来的发展与伍德昨天记忆中的一致，两小拿着烤饼跑出了家门。 伍德也按照昨天的发展回房间看书看到傍晚，然后给两小做晚饭，两小回来后也如昨天一般先是直奔水缸，咕嘟咕嘟大喝了一顿才凑到石桌边草草吃了一口回房间睡觉。 没多久便陷入了睡眠当中。 一切都按照原有的轨迹发展着，不由让伍德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为了避免带来影响……他就连看书的内容都和昨天一模一样。 “啊，好累！” 躺在床上，伍德一脸的疲倦之色，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缓解了一些。 那个混蛋！ 明明我都帮你规避了最大的麻烦，为什么还会无缘无故的死掉啊？ 这种事情要是多来几次，真的会累死人啊。 “呼。” 透过房屋的缝隙，看着外面照射进来的月光，伍德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嗯？ 但下一刻，伍德的瞳孔便是一缩，因为眼前他吐出的那一口气，居然从最开始的无形，渐渐化作了恍若白云的雾气。 这雾气…… 就宛如一个讯号，整个贫民窟的空气从夏季进入了极东。 世界， 仿佛被拖入了白色的终焉当中。 月光下，一个通体灰色体毛，携带闪耀金色光辉的通天巨兽，矗立于贫民窟之中，眼神悲哀的看着那被它护在手中的……银发少女。 “真是笨蛋女儿啊……” 庞大躯体下所发出的却是极为温柔的声音，但是那语气中却只有悲伤与痛苦。 “明明有跟你说，情况危机的话，哪怕榨干魂力也要将我召唤出来，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嗯？”巨兽口中的话语一顿，目光向着贫民窟的深处看去。 咔咔咔…… 随着一连串的冰晶碎裂声，房屋中某个栩栩如生的冰雕渐渐瓦解，最终彻底化作了冰尘散开，露出了当中那……身材高大，肌肉蠕动的身影。 下一秒！ 轰！！ 难以形容暴虐与愤怒交杂的气息，形成了实质，宛若狂澜般向着四周席卷而开。 沿途的一切，无论是被冻结的房屋、还是被冻结的人类，尽皆化作了冰粉随风飘散，唯独两个平躺在床上的幼小冰雕依然躺在那里。 “居然没有死吗？” 巨兽的声音中并没有参杂什么情绪，如果平常的话它还能感到好奇，但这种没有了爱蜜莉雅的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它去探究了。 …… “喂，你脑子坏掉了吧！！” “就算我把钱给他们，你也不能把金戒指给他们啊，你知道那戒指值多少钱吗？” “艾娜她天生就没办法说话。” “……” 隐约间，巴兹的声音传入了伍德耳中。 隐约间，那天真小丫头以为他无家可归时，拽住他衣袖的一幕涌上脑海。 半月平淡生活中所经历的诸多欢乐因眼前的冰雕，变成了钻心的刺痛与欲毁灭一切的怒火。 伍德站在那里，身上透露出的暴怒之意，让那巨兽脸上都不免闪过了一抹异样。 “看来，我们都一样啊。” 轰！！ 它的声音还未落下，一声清晰可闻的爆响传出，伴随着爆响，数百米范围的地面都是一震，无尽的土壤冲天而起。 在那当中， 一道残影犹如出膛的炮弹一般贯穿而出，风驰电闪的冲向那磅礴巨兽。 “嗯？” 巨兽瞳孔一缩，大脑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便出现了一道身影。 抬腿，轮出， 一气呵成！ 砰！ 一脚之下，那堪比数层高楼大小的巨兽，竟是轰然拍落在地。 让大地为之震荡，让那冰冻纷纷瓦解，更是让那空中圆月……都在此时变得有些暗淡。 “我与你不一样！！” 布满杀机的声音传入巨兽耳中，让巨兽睁开了双眼，而映入它眼帘的并不是那人攻来的身影，而是那强大到恐怖之人类离去的背影。 月光之下，无尽的血色雾气从那身影之上散发而出。 隐约间，那身影仿佛矮了很多。 同时，密密麻麻的振翅声传出，不知何时起……天空已然被一只只双眸血红的蝙蝠所笼罩，或者说……这蝙蝠覆盖了整个王都，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 突然爆降的气温，让本已寂静的王都沸腾了起来。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那空中蝙蝠是怎么回事。 “可恶啊！！” 而在这种情形下，一个身着运动服的少年却坐在河边，双手抱住肩膀，一脸愤愤的瞪着空中那些蝙蝠：“异世界对于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未免也太不友好了吧？白夜温差差到这种地步也太扯淡了吧？” “而且……赏个月都会被一群讨人厌的蝙蝠所遮盖，难不成我莱月昂初到异界就要被活活冻死了……嗯？奇怪，为什么觉得那些蝙蝠向我这边飞来了？” 自称莱月昂的少年，看着空中喷涌而下的蝙蝠，那本已经冻到发白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我等的可是召唤我到这里的美少女啊，而不是你们这群蝙蝠……”话语声掐然而止，因为那些蝙蝠在降低到一定高度时，居然排列有序的向着两边散开。 然后他看到了…… 血月之下，面容稚嫩而傲慢的身影向着他这里落下。 眨眼间，天旋地转！ 隐约间…… 莱月昂仿佛看到了一个身着熟悉运动服的…… 无头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