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抉择
“消灭他们，消灭掉这些已经无药可救的废物，省得一帮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留下来的只会浪费资源，还得给他们把屎把尿，关心他们的吃喝拉撒的鸡肋在眼前晃悠心烦，” 宇空的心底，仿佛有这样一个声音在蛊惑着他，而随着它的蛊惑，一门门歼星级的武器纷纷迅速地进入了待激发状态。 现在，人类文明的生死，完全掌握在宇空的一念之间。土星到地球有十几亿公里，但在真空中没有阻力，虽然能量也会随着距离增加而衰减，但这个距离显然还在杀伤范围之内，只要避开了虽然看着密集但实际上很稀疏的小行星带，通过其中空隙穿透过去就行了。 物质崩解炮，大功率能量炮，甚至是电磁武器或携带大量剧毒气体的自杀式飞船，只要宇空意念一动，这些杀人兵器就会在瞬间万炮齐发。而开炮的结果，也几乎可以预见： 别的不说，就说物质崩解炮，宇空的这几门即便不是主炮，但大批的用反重力手段激射出去，能以超过百分之六十光速飞行的敏感异常的阳电子团也不是闹着玩的——它们爆发的时候，可不会像单兵用的压缩了威力，牺牲了射程，能在存在空气阻力的大气内使的那样击中固体液体或密度极大的气体才会爆发，而是在接触到大气层后就会造成连锁反应！ 届时，以气态分子为介质，物质崩解的反应会向周围扩散出去，每一门副炮的威力都足以将数百万平方公里区域的领空中的空气点燃，产生的高温会将这些空域下面的地表烧焦，熔化，海洋沸腾，蒸发，甚至少部分阳电子团还会与地壳发生撞击，将其直接打穿。 虽然即使算上其余的各种武器，宇空现在产生的破坏力也无法摧毁地球这种级别的行星，但是，他却可以永久性地摧毁地球的生态圈，让它变成一个像金星这样的由灼热与无数有毒气体组成的不可逆的人间地狱！ 根据计算推演，只要一波齐射，大气成分就会被破坏，在反应后化为主要由浓郁的各种硫化物，氮化物与二氧化碳组成的毒气； 海洋将沸腾并蒸发百分之五，将整个地球变成一个巨大的蒸笼，灼热沸腾的水会如同锅里溢出的沸汤般冲上陆地造成巨大的海啸，将上面所有的生命体都变成“涮羊肉”； 而陆地，则会被各种诸如高能激光束，能量束，陨石群等物砸成比月球还凹凸不平的“麻子”，一些关键节点，如黄石火山，环太平洋地震带，板块交界处等本来就不稳定，等于定时炸药的区域会被引爆，造成比2012还恐怖十倍，百倍的地质灾害，让多年至今才定下形的大陆漂移成果全部作废重启！ 这等场景，地球已经不是被炸回石器时代了，而是直接被炸回40多亿年前刚形成不久后的冥古宙了！ 宇空估计，轰炸过后除了极少数生活在深海火山口附近，耐高温与强酸性环境的硫化细菌等微生物，地球上，将不会有任何一个生命存在。 绝大部分生物，包括人类，都会在这灭世级的攻击到来的瞬间蒸发殆尽，不会有任何痛苦。 要不要，彻底抹杀掉他们？反正，人类堕落成这样子不用我动手，自己都会把自己毁灭，而我……嗯，反正我也不是人类了，地球上那些凡俗之物，什么人性，感情，信仰，都跟我没关系了，我也不在乎了……这些恶心鸡肋的玩意，统统都让它们见鬼去吧……一波，只要一波，这些恶心的蟑螂就会被统统消灭，再也不会在眼前晃辣眼睛了，所以…… “攻击吧，攻击吧，消灭他们，消灭他们！” 那若有若无的催眠式的，自臆的声音，变得更加浓。 重复中，处于犹豫中的宇空不由地感觉到憎恶，厌倦，气愤，暴虐，失望等负面情绪在增加——如果有一个个类似怒气值的度数条代表它们，可以很清晰地看见这些东西正在如坐火箭一般积蓄暴涨，催促着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按下开启世界末日的阀门，将在地球上所见的那些恶心的东西统统灰飞烟灭。 可是…… “不，我不能这么做！” 诚然，地球上目前的场景更是让他厌恶得恨不得将其抹去，但是……奈何事物总是有着两面性的。 看见的龌龊与丑恶，让宇空失望，但是，他一样尚存的，人类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便是……希望！ 在无数的角落中，他看见，依然有无数的人，不顾堕落的世俗的浪潮，努力奋进着，追寻着自己的梦想，与真理。 “我要报考生命科学！” 一栋公寓中，他看见一名即将高考的少年不顾父母家人的反对，哪怕最后吵嘴后闹得不欢而散后也毅然将门一关，拿出相关的书本努力学习。 “不，我不走，如果我走了，这个项目就完蛋了，这是我多年的心血，也是推动人类进步的心血！” 一栋别墅中，他看见一名30岁上下的青年生物学方面的学者，顶着相处多年，已经订婚的女友因为安全缘故其转行的压力，最后选择坚定地站在真理一侧，将订婚戒指一摘，怒而分手。 “你们休想，我纵是死，也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去做昧良心的事情的！” 荒郊野岭外，他看见一名头发花白，德高望重的老教授，面对游码的秘密特工绑架与威逼利诱，断然拒绝为虎作伥，直到最后被杀害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 这些人，就是那所谓的希望。 整个人类的希望！ 虽然他们在人群中所占比例很少很少，用万中无一形容都不为过，但汇聚在一起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虽然他们的表现在当前的背景下，很蠢很蠢，但在宇空看来，他们却是带给人类光明的普罗米修斯，以自己的牺牲，照亮整个世界。 人类的历史，又何尝不是靠这些人支撑起来的呢： 布鲁诺，伽利略，哥白尼，赛尔维特，苏格拉底…… 他不由地想起了这些像他们一样的先贤。 如果没有他们这样的人，不需要什么游码，或者他动手灭世，人类早就完蛋了——错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生在了这样的世界。 “所以，难道我真的要把这些，都一并毁灭了吗？” 望着地球上的这些，特别是还有最后一块没有被游码控制的C国这片庞大的土地上，还有无数的人正在穷尽全力地反抗黑暗的侵蚀，蓦地，宇空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地恐怖，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他赶紧停下了邪恶的想要灭世的想法，一门门进入充能状态的武器，纷纷熄灭下去，炮口收缩转回。 虽然，自意识转移到赛斯特细胞上开始，宇空就已经不是人类了，而他的灵魂在某些因素的作用下，比如永恒不死的寿命带来的对人类情感的厌倦，过强的力量带来的杀人不眨眼的不屑，抑或过多的知识带来的膨胀……在这些已经超出了作为人所能控制的范围的东西作用下，早晚有一天也会不再是人类，肉则如果还保留着人类的特性，势必会非常痛苦，甚至带来危险，但是，在另一方面，不管宇空愿不愿意承认，他的灵魂中，始终……或者说至少还有很长很长，长到宇空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一亿年，乃至大概确乎是只要不死就永远接近正无穷吧，在这样一段很长的时间里，他都将带着人类时候留下的烙印。 这也是无法磨灭的。 所以，两两重合下，宇空不是人，但也不是赛斯特，而是一个处于中间的混元体。但是……也正因为他是混元体，拥有双方特性的宇空既是人类，也是赛斯特。 在沉寂中思索一阵，宇空认为，他有答案了： 这是一句话，它是宇空很小的时候，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时候看过的一部叫做《迪迦奥特曼》的特摄剧里的台词： 奥特曼不会干涉人类的选择，因为他们都是光；但你（主角）不同，因为你既是光，也是人类。 而宇空既是赛斯特，也是人类，所以，就像奥特曼一样，他决定，用自己超然的力量，净化掉这个世界的污秽，引导人类走回正轨。 以人类的名义，化身赛斯特的力量，净化它！ 只是，该怎么做呢？ “希望，希望……人类自己的希望……自己的……哦，有了！” 蓦然间，如灵感爆发一般，在一个激灵间想到了什么东西，感受着无数从地球上汇集来的信息，宇空的心底，确乎已经有了具体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