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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弹指退强敌

    阮山仔细看去,果然发觉高挑的红灯,都缓缓集中向望花楼。

    这时,那望花楼上的灯光,早已熄灭。

    只听一阵娇嫩的呼叫之声,传了过来,道:“阮爷……”

    阮山一皱眉头,大步出了花架,道:“玉娇吗?”

    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道:“正是小婢。”声落人到,玉娇、金娇一起走来,只见一色绢帕包头,劲装佩剑。

    金娇目光一掠唐姑娘,道:“姑娘也在此地,那是最好不过。”

    唐姑娘道:“我刚到不久。”

    玉娇微微一笑,道:“小婢等适才接到二庄主传来的口谕,问两位是否有兴致去看看热闹,如是有此兴致,奴婢们即刻带两位前往,如是没有兴致,两位请早些休息。”

    这几句话,听在阮山耳中还没有什么,但唐姑娘却是听得暗暗惊心,二婢之言,分明是早已在暗中监视着两人的举动了。

    阮山看那高挑红灯,突然沉落下去,只余一盏,在夜暗风雨中移动,不禁动了好奇之心,道:“既然是王二庄主相请,我等自是应该去瞧瞧才对。”

    玉娇道:“阮爷既然有兴致,奴婢等走前一步,替两位带路。”

    阮山道:“不要慌。”

    飞步奔入卧室,取了随身带来之物,才随着二婢行去。

    他暗中留心两人的身法,竟然十分快速矫健,心中暗自惊佩,道:想不到这归云山庄中的一个婢女也是身怀有上乘武功的。

    二人行速甚快,地势又熟,只见她们穿花绕树,片刻间,已到了望花楼下。

    阮山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躯魁梧的劲装大汉,手中高举着一盏红灯,王玉龙仍然是穿着一身华丽衣服,赤手空拳,但他身后却排列着一行怀抱利刃的劲装大汉。

    但见玉娇脚步加快,两个飞跃,人己到王玉龙的身前,欠身说道:“阮爷和唐姑娘大驾已到。”

    王玉龙转身迎了过来,笑道:“有扰两位清兴,兄弟不安的很。”

    阮山道:“言重了,那犯庄之人哪里去了?”

    王玉龙笑道:“已进了望花楼。”

    阮山道:“王兄,何不拦住他们呢?”

    王玉龙笑道:“他们指名要闯望花楼,如若不让他们试试,只怕他们死也难以瞑目。”口气平和,好像无事一般。

    但见火光闪动,望花楼一十三层,同时亮起了明亮的灯光。

    阮山心头纳闷,暗道:哪有敌人想到哪里,就让他到哪里去,这倒是未闻未见之事。

    王玉龙低声笑道:“怎么?阮兄和唐姑娘是否想登楼去瞧瞧他们的搏斗?”

    阮山按不下好奇之心,说道:“如果是可以的话,兄弟倒是想登楼见识一番。”

    王玉龙笑道:“好吧!咱们就上楼去看看吧!”回望身侧的玉娇、金娇一眼,说道:

    “你们回兰花精舍去吧!”

    二婢躬身一礼,返身而去。

    目光一转,扫掠了那些怀抱利刃的劲装大汉一眼,接道:

    “你们守在楼下,如若那登楼之人,能够全身下楼,便送他们出庄,不许为难。”

    阮山只听得暗暗赞道:这王玉龙的气度,果然非常人能及。

    只见王玉龙双手抱拳,微微一笑,道:“阮兄和唐姑娘请。”

    唐姑娘正待谦辞,瞥见阮山已经大步走进了望花楼,立时举步紧随阮山身后而入。

    王玉龙负起双手,走在最后。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守护第一层楼的劲装人,面色苍白,靠在壁上,手中一柄锯齿刀,垂在地上,右臂间鲜血湿透了大半个衣袖,显得是受了重伤。

    王玉龙对那伤者淡淡一笑,道:“怎么?他们上了第二层了吗?”言词间,既无慰问之意,亦无代他疗治伤势之心。

    那大汉挣动了一下身躯,说道:“奴才无能,挡不住那来犯之敌……”

    王玉龙接道:“不要紧。”

    牵着阮山、登上了第二层楼。

    只见那守门之人,盘膝坐在地上,身前放着一把奇形外门的兵刃万字梅花夺,双眼眼角和两个嘴角间,尚在滴着鲜血。

    王玉龙微微一皱眉头,沉声问道:“来人呢?”

    那人道:“奴才中了一掌,伤及了内腑,被他们冲上去了。”

    王玉龙道:“阮兄,咱们上三楼看看。”拉着阮山,奔上三楼。

    三楼上打斗痕迹尤新,那守楼的劲装大汉,抱着左臂,靠在一张木桌上。

    王玉龙不再问那伤者,拉着阮山直登四楼。

    烛光照耀之下,只见那守楼大汉,仰卧在地板上,全身有四五处创伤,仍然在流着鲜血。

    一阵兵刃的交击之声,由五楼传了下来。

    王玉龙道,“阮兄,来人正在五楼,咱们快些去看看。”

    阮山看那躺在地上的守楼人,伤势甚重,而且鲜血仍然不停的往外涌出,显得是已经无能自行运气止血,如果不及早设法相救,纵然伤势不碍,亦必将流尽身上之血而死,心中甚觉不忍,挣脱了王玉龙握住的右手,说道:“这人伤的很重,咱们救救他吧。”

    王玉龙微微一笑,也不阻止。

    唐姑娘抢先奔了过去,掏出金疮药,敷在那大汉四处伤口之上。

    阮山右手连扬,点了他四处穴道。

    那大汉微微一挺身子,道:“多谢援手。”

    阮山道:“一个时辰,最好是不要移动身子。”

    但闻楼上兵刃的撞击之声,十分猛烈,显得是恶战已到了紧要关头。

    阮山顾不得再和那大汉说话,翻身一跃,直奔五楼。

    五楼上正展开着一场猛烈的恶战,剑花惜落,刀光如雪,裹起了两条人影。

    靠在楼梯口处,站着一个胸垂花白长髯的老者,右手握着一个李公拐,另一个三旬左右的大汉,手中横着一柄长剑。

    那老者神态沉着,望了王玉龙和阮山等一眼,仍然不动声色,但那大汉却有些沉不住气,长剑一挥,挡住了三人。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兄台尽管放心,我等并无出手之意。”

    那老者冷冷说道:“你倒有自知之明。”

    阮山走在最先,那大汉伸来的长剑,剑尖直逼阮山的胸前,不及半寸,阮山心中极是厌恶,冷冷的说道:“拿开。”

    左手一拂,暗蓄修罗指力,弹在剑身之上。

    但闻铮的一声,那大汉手中长剑,突然脱手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那胸垂花白长髯的老者,脸色大变,望着阮山,说道:

    “兄台好惊人的一指禅功……”

    阮山道:“在下并非是用的一指禅功!”

    那老者登时飞起满脸羞红,垂下头去、阮山胸无城府,不知此言大伤了那老者的颜面。

    在场之人,无一不看的暗暗惊心,他这随手弹指一拂,竟然能使对方紧握的兵刃,脱手飞出,除了少林的一指禅功外,世间还很少闻到此种惊人的指上功夫。

    那握剑大汉,长剑被阮山弹指一击,脱出手后,惊奇、惭愧,交集心头,呆在原地,说不出话,良久之后,才愕然一声长叹,退到那老者身侧。

    只见那花白长髯的老者、一顿手中的李公拐,道:“住手!”声音突发的焦雷,震得人耳际嗡嗡作响。

    那交错的剑光刀影,突然分开,现出两个人来。

    一个二十上下,全身劲装的英俊少年,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另一个四旬左右的大汉,手中横着一柄厚背薄刃的鬼头刀。

    那握剑少年欠身说道:“师父有何训教?”

    那老者长叹一声,道:“归云山庄中藏龙卧虎,今生只怕已难报你爹爹的大仇了。”

    那少年双目中滚下来两行热泪,道:“为人子者不能手刃亲仇,还有何颜立足人世。”长剑一扬,疾向颈上抹去。

    那老者扬手一挥,一股暗劲冲了过去,正击在那少年右肘间的曲池穴,那少年但觉手肘一麻,长剑脱手落地,那老者冷笑一声,道:“好啊!你可想死给为师的看吗?”

    那英俊少年一屈双膝,跪了下来,道:“弟子,弟子……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此用心。”

    那老者脸上泛现出悲愤之容,长叹一声,道:“孩子,捡起兵刃,咱们走!”

    那少年不敢再出言顶撞,捡起长剑,退到那老者身侧。

    阮山只看的如坠在五里云雾之中,茫然不知所措。

    只见那老者回过头去,对阮山一抱拳,道:“请教兄台大名?”

    阮山道:“在下阮山。”

    那老者先是微微一怔,继而说道:“原来是阮大侠,老朽今宵承蒙教训,终生感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回顾了身后两个弟子一眼,接道:“咱们走!”

    铁拐触地,当先行去。

    那大汉、少年,脸上泛现出困惑、迷惆的神色,但见师父忿忿而去,只好紧随身后而行。

    王玉龙一闪身子让开了去路,抱拳一礼道:“三位慢走,兄弟不送了。”

    那长髯老者冷冷说道:“如若老夫不死,三年内,定然重来。”

    王玉龙笑道:“归云山庄日夜畅开大门,兄弟随时候教。”

    那老者脸色一片惨然,目光移注到阮山的脸上,道:“老朽已十年未履江湖一步,此番离山,已闻大名,想不到却在归云山庄幸会。”

    阮山一拱手道:“老兄台贵姓?”

    那老者双目中寒光一闪,道:“江湖无名小卒,说出来阮大侠也是不会知道。”

    阮山道:“在下初入江湖,的确是识人不多。”

    那老者狂笑一声,道:“好一个识人不多。”

    回身一跃,下楼而去。

    三人去如飚风,眨眼间走的踪迹全无。

    阮山一皱眉头,道:“王兄,这三位是何等人物?”

    王玉龙笑道:“江湖上尽多狂妄之徒,阮兄不用理他们,也就是了。”

    唐姑娘突然接道:“那老头子好像是传说中杖侠黄忠天……”

    王玉龙冷冷瞪了唐姑娘一眼,道:“兄弟从未听过此人之名。”

    唐姑娘突然警觉,住口不言。

    阮山道:“杖侠黄忠天,这人既然有侠名,那自然不会是坏人了。”

    唐姑娘想到和王玉龙相约之言,当下微微一笑,道:“我只听母亲提过此人之名,但是不是他,那就不清楚了。”

    王玉龙道:“阮兄的大名,早已震动武林,这三人知难而退,算他们运气不错。”

    阮山道:“好说,好说……”

    王玉龙道:“被这三人一扰,打搅了两位的安歇,此刻时间已是不早了,阮兄和唐姑娘也该早些休息了。”

    王玉龙当先带路,直把阮山送回了兰花精舍才告辞而去。

    金娇、玉娇,早已恭候室中,屈下一膝,替阮山脱下了靴子,笑道:

    “阮爷可想吃些夜点?”

    阮山一挥手,道:“不用了,你们去睡吧!”

    金娇一笑而去,玉娇却在室内的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阮山又要催她去睡,这时玉娇已抢先说道:“阮爷尽管上榻休息,小婢守在这里等候使唤。”

    阮山两手乱摇道:“孤男寡女,长夜漫漫岂可同处一室,这不行,你快退出去,你坐在这里,我睡不着。”

    玉娇缓缓站起身来,神色黯然,双目中流露出无限的忧苦,欲言又止的款步退了出去。

    阮山不愿再和她搭讪,虽然看出她神情有异,但也不愿多问,关上房门,登榻休息,心中暗暗地想道:这两个丫头似是有些不对,明日得告诉王兄,另外换两个来。念转意定,闭目睡去。

    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醒来天已大亮,着衣起床,打开室门,金娇、玉娇晨妆早罢,相候室外。

    二婢今天换了一身银红短装,明艳照人,巧笑情兮,齐齐躬身,娇声说道:“阮爷早安。”

    阮山笑道:“不用了,你们这归云山庄好大的规矩。”

    玉娇道:“婢子们如若侍候不好,要受二庄主的责打,但得阮爷快乐,小婢等是万死不辞。”

    阮山不愿和二婢纠缠,说道:“我要到室外走走,你们不用跟着我了。”说完举步走出了室外。

    但见花色绚烂,兰香扑鼻,心神为之一畅,漫步向花间走去。

    昨夜阴云早散,东方天际,旭日初升,金黄色的阳光,照在露珠上,闪闪生辉,有如千万颗珍珠,散在五色缤纷的花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