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被拆穿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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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嵩叹息一声,道,“武林四大贤的名,传扬于江湖之后,我等心中还暗暗窃喜,以为再过上三二十年,足可使武林争名夺利的心,为之减淡下来。哪知事与愿违,我等除了得到那四大贤人的虚名之外,对武林却是毫无帮助,依然是到处有凶杀,恶斗、逐名争利,我等耳听、目睹,很多事情都使人不能不管,但我等又因为立下了心愿,不忍心中途抛废,这才改变了心意,以使眼不见心不烦。”阮山心中暗道:原来他们也是血性的人,我还因为他们是心如古井无波无为的人呢! 只听秦怀荣接道:“但自从上次我等身受归云山庄沈天奎的一番虐待之后,又证实了十年来的江湖情势,觉得我等心愿,全无作用,江湖杀戮依旧,而且是越来越见激烈,因此,我们不得不重新辩论我们这等独善其身的行为,是否错了。” 阮山道:“四位老前辈辩论的结果怎样呢?” 孙文昌道:“我等苦行数十年的心愿,一旦抛弃,觉得可惜,但眼见江湖上的杀戮惨烈,实在是不能再坐视下去,沈天奎,才艺双绝,但他却不肯行善,我等既然无能力影响江湖上的息手罢争,是否应该挺身而出尽余年之力,为江湖正义,竭尽绵薄之力。” 林玉一拍手,道:“不错,四位如果能早二十年生出此心,今日江湖,也许不是此番形势了。” 秦怀荣道:“就算我等全力以赴,也不是沈天奎的对手。” 阮山微微一笑,道:“四位总有一个决定吧!晚辈极愿意知道,不知是否可以告诉在下?” 许嵩道:“我等如果有结果,也不会这等天涯觅踪,追寻你阮大侠了。” 阮山迷惑不解的说道:“四位老前辈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孙文昌道:“我们想问阮大侠两件事。” 阮山道:“好!诸位请说吧!我知道的一定奉告。” 孙文昌道:“阮大侠和沈天奎双虎相斗,原因是什么?” 林玉道:“这话问得很奇怪,那沈天奎为害江湖,到处杀害武林人物,谋霸业统一江湖,阮大侠抱悲天悯人的心,和沈天奎搏斗于江湖中,一正一邪,一目了然……” 孙文昌道:“这个我们知道,但心机深沉的人,一向是不到最后,不让人瞧出用心,我们和阮大侠谈话,林兄最好不要插口。” 阮山目光转动,缓缓由武林四大贤的脸上扫过道:“在下初入江湖时,曾经陷身于归云山庄中,承认是那沈天奎看得起我,让我做了三庄主!” 孙文昌道:“这个,在下等曾听人说过。” 阮山道:“我如若依靠归云山庄,那是何等威风,但我却离开了归云山庄,而且和沈天奎割袍断义,划地绝交,流浪于江湖上,身经了无数凶险,如若有原因,那就是在下看不过沈天奎的那等恶毒的手段。” 孙文昌道:“第一件事的原因,咱们已经明白,还有一件事,请教阮大侠。” 阮山一皱眉头,道:“四位老前辈还有什么要问的?” 孙文昌道:“如若那沈天奎杀了你阮大侠,那是武林道上空前的浩劫,整个江湖,都将要被黑暗、恐怖所笼罩,但不知阮大侠胜了那沈天奎之后,有什么打算?” 阮山淡淡一笑,道:“如若真有这么一天,武林中不再需要阮山了,晚辈自当隐居山林,唉!其实,这么多年来的奔走已经使我厌卷了江湖中的险诈了。” 孙文昌不再多问,举手一招,秦怀荣、尤溪、许嵩,齐齐团拢过去。 只见四人交头接耳,研商了一阵,齐齐走了过来,对着阮山行了一礼。 阮山急忙说道:“四位老前辈有什么事,请吩咐就是何必这么大礼。” 孙文昌道:“我等四人由此刻起,恭候你阮大侠的差遣。” 阮山还没答话,那秦怀荣已经抢先接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尤溪道:“但有所命,全力以赴!” 许嵩道:“我等言出衷诚,还望阮大侠当面答应,如若拒绝,那是阮大侠不肯信任我们,我们自当立刻自绝,以明心迹!” 阮山道:“派遣不敢当,但咱们联手合作,共为武林谋福,我却是欢迎你们。” 许嵩道:“我们言出必行,阮大侠不肯答应,许某先挖心一死……”右手一探,已经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向前胸刺去。 阮山大吃一惊,道:“慢着,慢着,我答应就是。” 许嵩收回了匕首,道:“我等从此受命与你,沈天奎一日不死,我等就追随阮大侠一日,直到归云山庄全部败亡为止。” 孙文昌道:“我等数月以来,心中最为难的事,就是担心消灭了一个沈天奎,又造就一个沈天奎,形势迷人,今日表明心迹,我等自然是再也没有顾虑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四位有此顾虑,也难怪,名利误人多。” 语声一顿,接道:“四位还没卷入江湖是非之前,在下有一句话奉告。” 孙文昌道:“什么事?” 阮山道:“沈天奎乃是一代恶霸,智谋武功无不超人,陰险狠辣毒谋巧计无所不用,四位贤人,又是君子风范,只怕难以适应。” 孙文昌道:“这个我等早已想到,兵不厌诈,越诈越好。” 阮山道:“四位智谋、武功,都是第一流的高手,只因心怀宏愿,不肯手染血腥,此番振奋而起,必可为武林谋福,沈天奎又多了四个对手!” 林玉突然纵声大笑,道:“四位大贤,肯从返江湖,为天下苍生造福,实在是一件喜讯,老夫以茶代酒,干它三大杯,为四位祝贺!” 说完话,果然连喝了三大杯茶。 这是上官洪已经回来,走到阮山的身旁低声说道:“阮大侠,时间不早了,怎么对付来人,也该有安排了。” 阮山望了他们拴在附近的六匹健马一眼,道:“诸位先得把马牵走。” 上官洪道:“牵入那杂林茅舍中去吧。” 阮山点了点头,道:“有劳上官兄了。” 上官洪牵着六匹马,进入了杂林中。 孙文昌道:“阮大侠这等准备,似乎有什么事情吧。” 阮山道:“沈天奎掳去了在下的一位朋友,以她的生死,作为要挟,逼我与他单独相见。” 孙文昌道:“阮大侠如若有何差遣,我等愿意全力以赴。” 谈话间,上官洪已经走了回来。 林玉道:“对付沈天奎,不能不谨慎一些,我们要想个法子才行。” 阮山道:“眼下我们人手很多,必须得隐秘点行踪才成。” 上官洪道:“在下想到了一个法子,不知是否适用。” 阮山道:“愿听高见。” 上官洪低声说了一番计划。 林玉道:“这法子不错,咱们立刻动手。” 片刻之后,客店形势,为之一变。 孙文昌扮作那店主人,阮山和林玉扮作过往的商旅,两人就在店前高搭的芦席棚下,各占一桌。 秦怀荣、上官洪隐身在距离那客店二十余丈的大树上,监视着客店中的情形,那大树不仅枝叶茂密,而且树干很高,方圆数里内的景物,都在监视下。 尤溪、许嵩,藏身在客店中,一面守着那被点了穴道的大汉。 时光流转,太阳西下,已经是夕阳无限好,将要近黄昏的时分。 阮山焦急不安的喝了一口茶,心中暗暗想道:沈天奎奸诈多智,只怕这又是他故意安排的诡计。 心念转动间,突然见正东方烟尘滚滚,当下精神一振,又倒了一杯茶。 凝目望去,烟尘中,果然出现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四周都用黑布蒙着,显然是不愿让人看出车中的景物。 片刻间,车走近了客栈。 阮山装作漫不经心的转眼望了一眼,只见那马车前面,有四个佩刀的大汉开道,马车后面,另有八个佩刀大汉相随。 紧随那八个骑马佩刀的大汉后面,还有两辆篷车,不过,后面那两辆篷车较小,只套用两匹马,不像前面的那一辆,由四匹健马拖行的气派。 林玉望了那马车一眼,心中暗道:“如若这些马车不肯停下,我们的一番布置,岂不是白用了心机。” 心念转动间,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垂帘启动,一个全身黑衣的老人,一跃而出。 阮山目光一转,扫掠了那黑衣老人一眼,只见他双目神光闪闪,两面太阳穴高高突起,一望即知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但却是从没见过。 只见那黑衣老人跃下马车之后,打量了林玉和阮山一眼,高声说道:“店主人。” 孙文昌应声而出,接口道:“客人有什么吩咐?” 一面答话,一面走了过来。 黑衣老人冷冷说道:“站住。” 孙文昌依言停下了脚步,道:“哪里不对了?” 黑衣老人双目神光闪闪,盯注在孙文昌的脸上,道:“店主人,你的命很长啊!” 孙文昌道:“老汉的身体还算安好。” 黑衣老人皱了皱眉头,道:“老夫今天早上,派人到此,定下的酒菜,可曾准备齐了?” 孙文昌道:“齐备多时,你老请坐吧!” 黑衣老人道:“老夫派来的人,现在何处?要他出来和老夫相见。” 孙文昌道:“那位衣服破烂的大爷吗?” 黑衣老人道:“不错,他现在何处?” 孙文昌道:“走了。” 黑衣老人道:“老夫要他在此地等候,怎么会走了呢?” 孙文昌道:“那位大爷脾气不好,出口就要骂人,老汉也不敢多问。” 黑衣老人道:“他一个人走的吗?” 孙文昌摇了摇头,道:“不是,两个人走的。” 黑衣老人道:“那另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孙文昌道:“老汉不认识,看上去不过有十七八岁……” 语声顿了顿,道:“当时,老汉正在厨下,也不知那年轻人何时到此,出来时,那位大爷已经与那位年轻人联袂而去,老汉只瞧到了两人的背影。” 黑衣老人冷笑一声道:“好!你快拿上酒菜。” 这店中确实备有很多酒菜,但因那店主的老妻死了,都还没做,那黑衣老人让孙文昌拿上酒菜,孙文昌自然是难以应付。 但几人早已经商量好了,孙文昌胸有成竹,当下微微一笑,道:“那位去时,也没交代一声,老汉也不敢动手做……” 黑衣老人接道:“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孙文昌道:“就算立刻动手,也要一段时间,才能吃。” 黑衣老人道:“大约多长时间?” 孙文昌道:“总要一个时辰。” 黑衣老人冷冷说道:“好!我们等你一个时辰。” 这回答,不但大出了孙文昌的意料之外,更使伪装客人的阮山震惊不已,暗道:如若这篷车中果然有莹儿,怎么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难道这又是那沈天奎的诡计不成……但听孙文昌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们一行有多少人?” 黑衣老人冷笑一声,道:“这与你何关?” 孙文昌道:“在下知道了多少人,准备饭菜时,也好有个谱。” 黑衣老人道:“那马车中还有几个女眷……”话没说完,突然一伸右手,抓住了孙文昌的右腕。 武林四大贤,君子气度,对这等暗袭手法,自然是毫无防备,那黑衣老人出手又快,孙文昌闪避不及,被他拿住了脉穴。 阮山目睹那黑衣老人出手的快速,心中暗道:这人的武功不弱,不能掉以轻心,当下暗中一提真气,准备出手解那孙文昌危难。 只听孙文昌说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的眼睛里揉不进一颗砂子,你这点雕虫小技,也想骗过老夫不成!” 语声一顿,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快些报出姓名,如果再推拖时间,老夫就一掌劈死你!” 孙文昌只觉得右腕扣的手指,越收越紧,有如一把铁箍,只得运气抗拒。 这一来,无疑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再多想,冷冷说道:“洛阳孙文昌。” 黑衣老人怔了一怔,道:“武林四大贤人?” 孙文昌道:“不错,我们四兄弟全都在此。” 黑衣老人冷然一笑,道:“好!武林四大贤名重一时,但不知真实武功如何?老夫先劈了你,再试试另外几位的武功怎样。” 说话间,扣拿在孙文昌右腕的五指,暗中加力。 孙文昌只觉得半身一麻,顿时失去了反击能力。 黑衣老人右手举起,落日余辉下,只见他手掌心中一片紫黑。